苏洛衡走后,安栀在他们的强烈要求下又躺了回去,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缘故还是其它因素,不消一会儿,安栀又睡着了。在安栀睡下不久后,纪宁不顾安思的意愿强行带她回家去了。于是,这偌大的病房就留下了他们三个。
顾淮南站在门口看着南黎川温柔地为安栀盖好被子,细心地为她拨弄遮住眼睑的碎发。做完这一切后,南黎川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她宁静的睡颜。清冷的灯光打在他们身上,那清冷似乎都淡了几分,在外人眼里他们宛如一对恩爱的情侣。可看在顾淮南眼里就不是你么温馨的了。他甚至还有一种想冲上去将他们俩拉开的冲动,但他也知道现在的他还没有资格。
南黎川转过身正视着顾淮南,对于他的视线他一直都有感知,因为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。他朝顾淮南走去,走到南黎川身前,他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安栀,对他说:“出来聊吧。”
南黎川率先走出了病房,顾淮南看了一会儿睡得安宁的安栀,才走出病房,细心地关上了门。
顾淮南走到医院门口,才发现南黎川,他倚在冰冷的墙上,那双如星空般浩瀚的眼睛正盯着墨黑的天空出神。他缓缓地走过去,在离他大概还有三五米距离的样子停了下来,学着他的样子,看着天空。
寒冽的冷风拍打在他们身上,但他们仿佛都感觉不到寒风的冷冽一样,宛如两座雕像站在那里。
良久,独属于南黎川清冷的声音才响起:“有烟吗?”
顾淮南听到他问的这个问题一下子没反应过来,脑子死了一下机,跟不上他的思维。他还以为他要跟自己说些什么呢。
顾淮南回过神,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拿出了烟与火,递给他。
“谢谢。”南黎川礼貌地同他道谢,接过烟,熟练的点上。
顾淮南惊讶地挑了挑眉,他一直以为他是不会抽烟的,或者说是讨厌烟味的,看现在这个情况,也是一个老手啊。
深吸一口烟,被浓烈的烟味呛了一下。“咳咳。”他轻轻咳嗽了一声,苦涩地笑着。其实顾淮南没有猜错,他并不太会抽烟,他也很少碰这个东西,因为安栀不喜欢。
南黎川取下烟,看着顾淮南,声音多了份喑哑。“没想到在短短的日子里,你就已经进入了安栀的生命。”
顾淮南无可置否地笑笑,“安栀是个很好的女孩儿,每一个认识她的人都会想着去保护她,去进入她的生命。”
听着顾淮南口不对心的话,南黎川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层冷意。“我知道你的目的,我们明人也不说暗话。安栀,我也喜欢,上一次我把她拱手让人,这一次我不会。”南黎川又想起了那个给安栀带来巨大痛苦的人,眼底浮现的冷意越来越浓。
顾淮南对于他的摊牌一点惊讶都没有,他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来,在看到他的第一眼,他就知道这个高傲的男子不满足于仅仅只是陪伴在安栀身边。
“你和安栀认识多久了?陪伴着她多久?”顾淮南承认他就是在往他的伤口上撒盐,他认识安栀大概也有几年了吧,一直陪伴着她,这么久的时间都不能让她爱上他,即使再给他时间,那也是不可能的。
他也承认他向来都不是什么好人,况且在爱情里从来都没有先来后到,也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竞争,至少在他顾淮南的世界里,他是做不到的。
“你!”南黎川被他的话刺激到了,他上前揪住他的衣领,狠厉地看着他。“别以为你是安栀的朋友就可以为所欲为!”
顾淮南不在意地笑笑,一点都没有把南黎川生气的样子放在心里。“南黎川,你也别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。说好听点,安栀把你当蓝颜,说不好听点,就是你赖在她身边。”他讽刺地看着南黎川,仿佛在他眼里,南黎川不过就是个笑话。
“顾淮南,难道你以为你自己就很重要吗?”听着顾淮南说完的话,南黎川沉默了很久。默默地松开他,眼神飘向天空,声音多了几分沉闷。
他说的这些话,他都知道,他对于安栀来说,并不是多么的不可或缺。再安栀的生命里,他不是最重要的,亦不是她想守护的存在。想到这里,南黎川的眼睛里充斥着黯淡。
“我知道自己就像一个笑话,在很多人眼里,也包括在苏洛衡眼里,他看不起我,他觉得我是破坏他和安栀关系的罪魁祸首。”南黎川缓缓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,抬起头,眼神没有光亮的看着这片他与他心爱的女孩儿一起呼吸的天空。
“但是呐,我从来没有对她奢求过什么,我没想过她要给我回应,我只是希望她能幸福,得一良人。她觉得苏洛衡是她的良人,那好,我可以祝福她,我可以退回到本属于我的位置上。但是,他给了她幸福吗?!并没有,我看到的是安栀在一步步把自己往死路上逼!既然你们都无法给她幸福!那凭什么!凭什么要我再次将她拱手让人!”
说到最后,南黎川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,他双眼狠狠地盯着这个和他存有同样目的的男人。
顾淮南不说话,默默地点燃了烟,看着这片墨黑的天空,缓缓地吐着烟,那浓雾不知道是他口里的烟,还是他那心底淤积的浊气。
“爱情真的很伟大。”顾淮南讽刺地笑笑:“竟然让这么多人都卑微到了尘埃。”
他转过头看着南黎川,眼神坚定地对他说:“安栀于你于我都很重要,可能我不如你们来到她世界长,但是爱情从来没有先后之分。我不会轻易放手的。”
“我也一样……”南黎川轻启薄唇,轻声喃语被寒风拍散,却落在他的耳里。
最真挚的承诺,在这一刻生效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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